第14章 该长大了

我记得在墨音染的车上，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依旧是凌晨。

小默又去陪着墨音染了，我的腰间锁着一双大手。

这次，我的记忆没有丢失，我清清楚楚地记得。

我的小猫，糯糯，它离我而去了。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眼角不自觉地渗出眼泪，痛楚弥漫整个心扉。

擦去眼泪，我轻轻起身，习惯性地走向窗口，拉开窗帘的一角。

夜色很浓，月光明朗，可却月明星稀。

轻叹一口气，我想去寻找我的笔记本。

“你醒了，口渴吗？”

墨音染打了个哈欠，侧身看着我，柔声问道。

“不，不渴。”

我被她突然的声音给吓到了，打了个激灵，声音也有些颤抖。

“小韵儿，你不会是想现在复习课本吧？”

墨音染起身坐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被这个想法惊到了。

“我睡不着，所以想着不浪费时间。”

很冷静地回答，我感到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压抑着我的其他情绪。

“好吧，别累着自己。”

她伸了个懒腰，下床，出门帮我拿书包。

“困了就睡啊，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墨音染回到床上躺下，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应该是很困了。

“嗯。”

我轻声应下，拿出日记本，贪婪地翻看小默留下的每一个字。

糯糯的事，我觉得小默和墨音染不应该瞒着我，我很生气，想要一个说法。

【对不起，之前不应该瞒着你，糯糯它，确实早已离开了。】

【那些披着人皮的魔物，我已经让她们付出代价了，请节哀。】

【小猫，我和墨音染把它埋葬了，如果你想看望它，墨音染会带你去的。】

【可怜的小猫，知道那个消息，我也很痛心。】

我的眼睛慢慢地模糊起来，日记本上落下一颗颗水花。

哑声抽泣到小声哭泣，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发痛，大脑却是混乱不堪。

小猫早就离开我了，还是因为我，失去了大好年华。

它还只是一只还未成年的猫啊。

而我却呆呆傻傻地哄着它的替代品，乐呵呵地讨好别的猫。

我擦去眼泪，看着日记本。

倏然，情绪抽离似的，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我好像不伤心了。

【怕你接受不了，但事实，你迟早要面对，我无法保护你一辈子。】

【有很多事情，并不圆满，并不美好，甚至令人费解，令人厌恶，你都要学会接受。】

【好与不好，都是人生的一部分，小韵儿，你也该长大了。】

我不知道小默写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我的心中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

只要我能够存在，小默也可以一直存在下去，这不是一定的吗？

为什么不能陪我一辈子？

【我可以慢慢长大，但小默，你陪着我到永远，好不好？】

心中有很多疑虑，我提笔这下这句话。

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不写出来，不问问小默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翻找着之前的日记，看到了小默对糯糯的事的隐瞒。

脑海突然浮现那只雪白的小猫，乖巧粘人的小猫。

巨大的悲伤再次将我吞没。

我的眼睛从日记本上别开，小默说了，该长大了，要学会接受现实的坏。

总是沉浸下去，我的躯体化会影响到小默的。

万一她因为这个，不能陪我走下去了呢。

模糊的视线中有一团金黄色的东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抹了一把眼泪，目光聚焦在那个东西上。

是一个金黄色的星星发卡，上面有着钻石模样的镶边。

是墨音染之前送给我的那个。

真漂亮，很适合小默。

我再次想起她的那句话，不能陪我一辈子。

不能一辈子，不能……

为什么？

越想越觉得后怕，我现在只有她和爸爸妈妈了。

如果她也离开我，我就会被打回最初的那种孤独状态。

我也会走不下去的。

想着，我很害怕，开始翻看日记本。

我要找那些有用的线索，我要把小默留下来。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渗出。

她只是需要我好好生活，剩下的交给她，也替我报了仇。

她一直都在很小心地保护我，为我考虑，和墨音染一样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