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修）

裴多律担心自己在屋里, 纪乔会不自在，不肯出来吃饭，又怕纪乔一不注意从家里跑了, 因此干脆坐在楼道里，凑活了一晚。

他昂贵;灰色西装染了红酒, 又沾了楼梯;灰, 狼狈得上门推销被赶出来;销售员。

就是有人一边要他;肾, 一边又哭得天地失色, 算不算另一种可喜;依赖, 从他原谅纪乔那一刻起, 他就认了。或许更早,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养肾了, 远远早于纪乔使出补肾;花招，那些少油少盐;东西他也不是第一次吃。十四天毫无压力。

他整整刻薄律己两年，说是律心, 何尝不是律身, 他有好好地替纪乔爱护“少了一颗肾;裴正”, 比昨日;纪乔更严苛。

胡瀚海说他失个恋把口腹之欲基本人性都埋了，裴多律不反驳, 有个念头从来没被理智翻起, 但盘踞在空置;腹腔根深蒂固——

观察五年，如果五年后他一如往旧, 没有受到影响, 他就有资格回去找纪乔，继续兑现他;承诺, 身体健康, 百岁之好。

给纪乔一个健康;裴正, 除非纪乔本身需要，任何一个人都夺不走他;任何零件。

医学上总爱讲“五年存活率”，裴多律也大抵如此，或更极端，要么生要么死。

然而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总是推迟。

……

纪乔哭饿了爬起来，打开门看见客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药材收回原位，桌上放着一荤一素，电饭煲啪地一下打开，里面有温热;粥。

这个家依然有它虚假温馨;样子，纪乔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眼泪吧嗒吧嗒滚进了粥碗里，他舀了一大口，好咸。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裴多律出差;时候他宁愿回出租屋。

裴多律现在在哪呢？

他也不是爱哭，但从小纪梅云就教他，哭不是一件羞耻;事情，尽管可以在爱你;人面前哭出来，诉尽委屈。

很多事情多年后才能想明白用意，纪梅云经常出差，怕他在家里受到柯瑞隐形;区别对待不敢说。

纪梅云告诉他可以哭，大声哭妈妈就知道你委屈了。

纪乔心大，柯瑞是很偏心柯鑫，但是弟弟身体不好，让着是应该;。

纪梅云生前，纪乔是没哭过;，小时候打针不算。

裴多律还爱不爱他不知道，反正纪乔哭了两次了。

他已经不知道极致;快乐应该是怎样;，按理说他知道裴多律双肾完好，应该乐得找不着北。

可他忘记该怎么笑，笑起来会不会像个疯子。

纪乔看过很多心理书，力图找到安慰裴多律;方法，顺道自己也看进去一点，平平缓缓支撑他走过这五年;孤寂。

他大概也生了一点点病，终于等到痊愈;曙光。

大喜大悲是危险;，妈妈也说可以哭，于是他放任了自己发泄，把苦和忧先放走，腾空了再接喜和乐。

他哭着哭着，因为裴多律纵容;目光，还率先诞生了委屈。

他们错过这么多年，以至于再遇时他如此灰头土脸，早知送外卖;时间不如拿去升职，或许还能更早遇见。

吃完了一碗混合咸水;粥，桌上;菜几乎没动，他起身下意识想端起来包上保鲜膜放在冰箱明天再吃，平时和他裴多律两个人吃都不留剩菜。

剩菜会被裴多律倒掉。

纪乔收回了指尖，就让它随便烂在夏天;闷热里。

他又回了屋，发泄得差不多了，竟然是比从前要好眠。

直到闹钟响起，纪乔才睁开眼，看见日程上写着“保险公司上门”，脑子慢慢苏醒，是了，这一出荒唐;婚姻，快完成它;使命了。

他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四处环顾家里，还好裴多律昨晚收拾了，看不出他们拆家闹离婚;痕迹。

手机收到保险经理;消息，说半小时后会到，请做好准备，大概十分钟就好。

纪乔垂了下眸，经理怎么周末还要上班，不能请假吗。

倏地响起敲门声，不等他开门，传来钥匙拧动;声音。

进来;是裴多律，他换了一身衣服，估计昨晚回大房子去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了，是大吵一架后不尴不尬;关系。

纪乔想起自己发;疯，把这些日子;形象毁于一旦。

他破罐破摔地坐在沙发上等。

裴多律进了卧室，伸手在床头柜里摸了一下，拿出一个红色丝绒戒指盒。

从款式到内容都非常俗气。

他定制了两枚铂金戒圈，想借着保单;名义拿出来，浪漫好像太迟了。

他站在床边，拿出一枚，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像举行一场只有一个;婚礼。

戒圈一寸一寸推到指根，连在了心上。

“婚戒。”裴多律把剩下一枚递给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