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永年的表情不对

沈依秋和木问往公园里面走了走。

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上一回，姜小云是怎么死的？”沈依秋坐在了花坛边上，抬头盯着树枝上的绿叶，“她不愿意跟我细说这个。”

今天的太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还有些刺眼，但沈依秋没有移开目光，直到生理性的眼泪沁出来。

沈依秋低头，随意地擦了下。

“车祸。”木问依然站着，可身体不自觉紧绷起来。

那时候的记忆随之涌现。

在姜云换衣服的时候，他向孔青文提出了跟上去的请求。

起初对方是完全不同意的，木问说服了她。

【“木问，你应该知道很危险。”】

【“当然，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去。对姜云的私人感情是一方面，另外，如果凶手真的是云…永年的话，我能认出来，你们应该明白那个人拥有易容技能吧？更何况，我也是你们的预备役。】

【“……你必须呆在后方。”】

【“我会的。”】

在姜云被那辆车带走时，他就在后面跟着的一辆车中，并不是追逐的主力车队。

他只能遥遥望着那辆车愈来愈快，最后竟是在刹那间翻滚出去。

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围观人群站在路边指指点点，警方迅速地拉起了警戒线，孔青文在喊救护车。

场面一度很混乱。

他不顾一切地推开车门下车，大步跑向了翻倒的汽车，丝毫未在意泄露出来的汽油，手撑在马路上看向车内。

他得到了一个安慰似的笑容，轻轻浅浅的，几乎随时会消失不见。

——本来是没有的，只是半垂着眼皮的女生在注意到他后，嘴张了张，却好像没有力气了，仅能露出这样的笑。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肯定很难看。

渐渐地，他所注视的脸庞因为失血开始泛白，手也彻底垂落下来，没有了意识。

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像是有东西攥紧了心脏，发出尖锐的疼痛。

他听过她说的下一次。

可要是没有呢？

要是停止了呢？

要是……

“我讨厌车祸。”沈依秋闷闷地说，“我那次也是。”

“我认同你的说法。”木问从那一刻开始也无比地厌恶起了车祸。

“我们在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姜小云。”沈依秋认真地看着木问，“你能做到吗？如果不行，请躲起来……别误会，我要是成为了她的累赘，我也会自觉地躲起来。”

木问没有立刻给一个正面回答，而是道：“其实算起来，我和云云上一次只认识了两天，很奇怪的是，我在第一次听她说到这些事时，本能告诉我要去相信她。”

“可理智在说不行，所以我选择跟上了她，然后……喜欢上了她——我会保护她，只要我还活着。”

木问自己也没想到，这份看起来并不长的感情，却发酵到充斥了他的思维、他的心脏。

理智在停摆。

情感在燃烧。

在目睹了死亡之后更甚。

沈依秋骄傲地挺胸道：“你不知道，咱们姜小云可受欢迎了！不光是粉丝超多，现实中追她的人也多！”

木问笑了下，“这我多少还是了解的，毕竟我也是她的粉丝。不过，我会努力让她一直喜欢我的。”

听到这话的沈依秋再次打量了一下木问，“嗯……我暂且承认你了！要是你以后敢对不起姜小云，我是真会打断你的腿哦？”

木问的面色没有变化，还是笑着，“你可以放心。”

“回去了回去了。”沈依秋起身，“姜小云该等急了。”

“谈完了？”姜云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人说道。

沈依秋“嗯哼”了一声，挨近她说：“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还不错。”

看来相处得可以。

这么想着，姜云莞尔，“相信我的眼光。”

走过来的木问听到这句话后，站在了姜云身侧。

“对了，我有个问题。”说话时，姜云是看着木问的，“在你印象中，周咏琪自杀过吗？”

木问否定了，“我的记忆中没有，但不能排除我被隐瞒的可能。”

“从小到大，周咏琪的情感表达能力你觉得怎么样？”姜云说。

“很正常，跟每一个普通人一样。”

姜云陷入了沉思。

情感缺失症，既可以是先天的，也可以是后天的。

先天的在成长过程中很难隐藏，因为小孩子根本不会理解这些概念，也不会知道自己行为的异常。

后天就不一样了，那意味着本人是体验过正常情感的，这样反而能更好地把病症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