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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有所预料，但潜意识总是会下意识地否定那个自己难以相信的真相，黑发的少女跪坐在清澈的河边，双手撑着地面，半长不长的短发清晰的通过倒影映入那同为黑色的眸中。

指甲间不知不觉塞满了泥土。

……哭不出来，少女的发丝落下遮住五官，但周身是肉眼可见的阴郁。渐渐地水中出现漩涡，黑发的少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明媚双眸的少年，其标志的麻花辫在鬓边轻微摇晃。

那个人背对着她，叶凛凛无比想看到他的模样，少年缓缓转过身与她对视，脸上却是全然陌生的神情。

“不要……”少女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极力地抬起一只手向那个少年伸去，那陌生的表情又变得疑惑，嫌弃，最后他皱了皱鼻子，头也不回的转身消失了。

【——不要忘记我】

这是少女的未尽之言，也是她想但是没能向温迪得到肯定的请求，她往前跪伏了一些，却只感觉到一阵轻盈后刺骨的冰冷。

【原来这有这么深吗？】她勉力抬头看了看水面上方，忽然失去挣扎的力气，少女自己也没意识到，她对自己初有记忆时的几人雏鸟情结的情绪有多么严重，以致于在一次次的分别之后，此刻她失去了足以支撑她的动力。

【我这样生存，真的有意义吗？】

＊

……最后还是被突然发现人不见了的魈少年救上岸了。

“蠢货！”平日里情绪比较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一声冷漠的少年头一次发这么大火，他的身上还在向下滴着水，但他仿佛习惯了一样毫不在意，“我若是没能前去查看，你就要死在那里了，不要摆出如此模样！”

他指的是被自己捞上来后的叶凛凛生无可恋的样子，她除了刚开始符合人类求生意识本能地吐了几口水，意识清醒后就开始瘫着顾着自个儿阴郁了。

“起来，把衣服拧一拧。”少言寡语的少年不知道她为何洗了个漱就从开朗极速转变到这般跟被魔神残渣附体似的阴郁无比。

但这不妨碍他先把人收拾好，他倒是无所谓有神之眼和力量护身，可少女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是……也一样，能避免疾病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这是依旧自闭的叶凛凛。

“……”这是碍于礼仪仅仅小幅度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的魈。

“……”还是叶凛凛。

魈：“起来。”

少年的身上兀地出现一个强大的气场，叶凛凛面色平静地仰天注视片刻那双鎏金眼瞳，最后只是以单纯探寻的语气询问魈。

“如果你最在意的人忘记了你，你会如何？”

＊

……

墨绿色的少年愣住了，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口齿清晰地回答，“……将他们的愿望继承下去。”

“哈？我说的可不是这种！”叶凛凛粗暴打断他，“明明你有着一起相处过的记忆，他，他们却一概不知，就好像世界上原本并没有你这个人一般，你只是一个局外人！从来没有踏进过他的世界！”

“……”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红了眼眶的少女，仰天的脸能让他更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细节，她的长睫因为某种未知的情绪而落在眼睑上，她的衣服仍是湿的，他不敢去看，只好一直盯着她的脸。

少女的湿发贴在其面颊，她仅仅是仰面躺在这常见的河边，但谁都能看出其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感。

【她孤立于世界之外】这个念头突然从魈脑海中跳出，下一秒就被他全盘否定。

“你不应如此贬低自己，”他难得将声音放的稍微轻些，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不管是人，神，亦或是仙，其存在于世的定义，没有资格为他人所改写。”

“而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

……

少年平静着表情说出来的一番话其实很好的安慰到了叶凛凛。

是啊，我即将于此世，那么“我”之存在，应由自己来谱写，而不是通过他人的认同和记忆来彰显，少女似是顿悟，蹭的一下坐起来，却差点因为这个行为眼前一黑又重新倒下去。

“你！……”魈伸出来扶人的手停滞半空，被他不太自然地收回，“莫要急切。”

“谢谢你，魈。”叶凛凛郑重地抓起他还没完全收回的手，不顾少年嗖嗖往她身上飚的眼刀子，将深情注视贯彻到底，“谢谢你的教诲，我一定会好好铭记在心的！”

“以及，等我追到了温迪，改天就给你包个大红包！”

少年不解：“……？”

＊

终于接受既定事实的少女总算愿意认真询问某个少年仙人教导的内容。

“我会教你一套枪法。”金瞳的少年如是说，和岩神一般嫣红的眼尾微微上挑，“至于能学到多少，凭你的用心。”

＊

据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