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去

夜晚，柳青云牵着罗未沉的手走在公园的青石板路上，在一棵树底的长椅上坐下，看着不远处跳着广场舞的妇女儿童，耳边传来另一边一对老人的话语声。

“老王家的儿子走丢了，你听说了吗？”

“就昌国家的王宇萧？”

“对啊，就是他，听他家里人说，周六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来。”

“哎哟，那孩子十七八岁了吧？可别不是让人给拐了去。”

“十七八岁怎么可能会被人拐走？”

“我可记得他家那孩子是个omega，现在的omega这么稀有……说不准遇害了。”

“呸呸呸，快呸！说不定孩子就是出去走走，过几天就回来了。”

“但愿如此吧。”

罗未沉不经意的握紧了柳青云的手，手心冒出丝丝细汗。

他记得，那个小孩也是失踪后被人杀害的，那个血淋淋的画面，还有那缺失的腺体……

“在想什么？”柳青云打断了罗未沉的回想，轻声问道。

罗未沉深吸一口气，呼出来，靠在柳青云的肩上说道：“在想一个小孩。”

“嗯？你想要孩子？”

“柳青云，你严肃点。”

柳青云摸摸罗未沉的头，道：“别去想过去了。”

罗未沉抓住柳青云放在他头上的手，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别乱碰我头。”

“有一件事，我早就想说了。”

“什么？”

柳青云轻轻碰了碰罗未沉蓬松的头发，“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有心事？”柳青云看见罗未沉从进门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没说，一边挂围巾一边问道。

罗未沉坐在沙发上不发声，长叹一口气，闭上眼脑子里放映着十几年前的一次噩梦。

柳青云坐在罗未沉身边，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给他按摩。

“我害死一个人，一个omega。”

柳青云手上动作停顿一秒，道：“都过去了。”

罗未沉猛的坐起来，“过不去，柳青云，他过不去！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我一句谎话，死了，这怎么能过去？”

柳青云沉默着。

“对不起。”罗未沉双手撑着额头，声音颤抖着。

“……”

柳青云沉默着看向罗未沉。

屋里的灯光暗了几分，空间的沉默仿佛让罗未沉又回到了十几天前的那个雨夜……

暴风雨来的突然，十岁的罗未沉在窗户前往外眺望，目光汇聚之处是离福利院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

“未沉，你真的没有看到小虎吗？”福利院的妈妈蹲在罗未沉的身边问道。

看到了。“没有。”

罗未沉撒了谎。

只是一个雨夜而已，没关系的，谁让他总是挑唆别人孤立我……

“这么大的雨……”福利院的妈妈们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宋小虎。

“不行，我得再去找找！”说罢，福利院的妈妈穿着雨衣向小树林跑去。

“……”罗未沉沉默着看着妈妈跑出去，其实，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

这一夜，冒着雨所有的妈妈和警察一起在小树林的一块空地上找到了宋小虎。

他身上的器官被人挖了个干净……

是一场谋杀案，与罗未沉有关的谋杀案。

罗未沉时常在梦里梦见宋小虎，他总是问自己为什么不肯放他回家？可是，以前自己被他关在那个库房的时候，明明安全的回来了呀……

这又该怪谁呢？怪雨夜吧，雨夜有雨夜的无辜。怪罗未沉吧，明明他也被这么对待过。怪来怪去，罗未沉竟忘记了宋小虎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次日，为了缓解罗未沉的情绪，柳青云决定带他出去走走。

“你还没跟我说去哪。”罗未沉坐在副驾驶位上问道。

“去海边走走？”柳青云发动车子，放着音乐北拐向前。

一路无言，到达目的地两人下了车，沙滩上，人海茫茫。

“这么多人。”罗未沉目光看向柳青云。

柳青云哈哈一笑，拉着罗未沉往人海中走去。

光脚踩在软绵绵的沙子上，罗未沉经感受到了片刻的放松，大脑神经松下来的刹那，罗未沉想的是：如果就这样平静到老该多好。但现实的残酷总会给罗未沉当头一棒——社会对omega的偏见及伤害，像一堵墙一样，阻挡了omega迈向正常生活，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几千年前是女性，而今是omega，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社会都在伤害“弱者”，“保护强者”。

“呵。”罗未沉轻笑一声，看向远方衣着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