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印山成亲

这一日众人在院子里品茶闲话了一回，已是傍晚时分。

这时老仆拿出月饼瓜果蜀酒放在桌上，印父招呼众人食用，原来这一日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月饼香甜，蜀中瓜果也很好吃，酒香在这小院中弥漫。印父说道：“往年过中秋一片沉寂，今年不只山儿回来，还有大家坐满院子。这人生在世还是人字当先，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好。这些天赖公教我的堪舆之道便是人丁为本。”印平俏皮地说道：“大伯，咱们是热闹了，那月中的嫦娥可是孤寂坏了。只有看着我们吃月饼了。”众人都笑了起来。孙悟空也笑道：“不知道那呆子今天是不是对着这月在发呆。”这西游话本在这蜀地还不知名，印山、赖公自然是知道的，印山笑道：“我知道，咱中华这故事都是有出处的，为什么要将这天蓬星与姮娥放到一起呢？”赖公笑道：“这事道总知道，就给大家说说？”我也不客气，于是起身给大家讲起了这事情。

我说道：“大圣的师弟原是这天河的守将，叫作天蓬元帅，五行自然是属水的。而太阳为离卦，太阴为坎卦，所以月亮也是属水的。湿者先濡之理，所以西游话本将这天蓬元帅追求嫦娥写成了故事。但是他师弟却与嫦娥无缘，因为都属水，天蓬到月宫求缘即是阴求阴，所以阴阳不交啊。另外嫦娥奔月的故事大家可是听过？”大家都说听过。我又接着说：“嫦娥是位美丽的女人为离卦，月亮为坎卦。嫦娥要奔月，是火趋于水。先天离在东，地支卯木是兔，所以嫦娥有玉兔陪着。月中还有吴刚砍桂树。吴刚这个名字来源于先天坎卦位的后天卦兑卦，坎卦代表月亮，兑卦由乾卦换掉上爻变出，兑卦为口，乾卦为天，组成吴字，兑卦为刚卤、为毁折，是为刚字，所以吴刚就是兑卦。故事中吴刚拿着道具大斧在一直砍树，大斧也是兑卦，而树正是月坎卦中之阳爻卯木后天震卦。兑卦在一年之中是正秋，主一年之肃杀之气，草木凋敝之时，砍树就是秋天草木死的意味。也正是这八月十五之时。那么月中的大树是卯木震卦不假，但为什么非得是桂树而不是其它呢？因为故事从易学中来，从卦中来，而卦就是圭与表的日影，表为立木，所以桂树就是卦。你们看那月亮右边的站着的大汉就是吴刚，左上边一片就是桂树。”

我这一番讲解，只见那老仆一脸的茫然，荣青也是不明就里的表情。这印家人都是读书人，从小便要学这五行与八卦，所以都说真是这么回事。孙悟空、赖公只是笑呵呵。这一夜又聊了些星星的事，各自休息。

次日吃过早饭，这赖公来拜孙悟空，又拜了印父便要云游，印父挽留不住只得送行。老仆端过一盘衣服与银两，这银子有两个元宝亦有碎银，印父接过要交与赖公，那赖公只挑了一块碎银放入怀中，衣服断断不收。说道：“老朽云游四海，天地为家，这些聊有一点可用便是。感谢盛情。”我追出去送了好远。那赖公道：“自有归期，何必相随。”我停步施礼感谢。赖公又说：“司令法、司空法简而易行，将来必会传世，你只须教与众人便是。”我深深行礼，那赖公拄着手杖飘然而去。

回到印家，只见院子里一个女人一声高一声低地说话，印父印母作陪。印山也在场，我慢慢地走过，听到大约是给印山提亲的意思。只是见那女人装扮并不象影视剧中那般扎眼，与普通人无异。我回到西厢房，孙悟空、荣青、印平在闲聊，我便问印平道：“你哥按说也不小了，怎么一直没见有妻室？”印平道：“早年间，我哥已说了一家亲事，我哥非要先求功名才成家。一直读书不肯娶亲，后来一走就有七八年的光景。人家等不得了便退了亲，另找了人家。到现今我哥也快要三十的人了。这不媒婆给说媒来了。”我心说，妻财妻财，没妻哪来的财，这传统的易学六亲与这世事有多么一致。印山在益州城中穷困了这多年，并无妻室，这马上要发财的人哪能没有妻呢？

不多会印山进来，说亲事已经说好，不日便要成亲，这新人也是峡中的，知根知底的好人家。荣青说道：“印山兄结婚这是大事，有了家，这无中生有才能生的顺利。”大家都说是，唯印平问道：“什么是无中生有？”印山严肃地说道：“弟弟在这里听到的话，千万不要问，出了这房子也不要说，就连你大伯也不要提起分毫。你可依得？”印平对印山向来说一不二，于是说道：“哥哥放心！”印山说：“今后很多事情还要你去办，只是要密。”印平一口应承。

接下来，印父找了当地的先生择了日，便定了具体日期。有看官问，你道总不是易学家吗？这还要求人吗？这就是看官们的不是了，我是客，当地人有当地人的做法，与我这初来乍到之人有何关系。接下来的一些天，我们帮着印家安排婚事的一应琐事。

这一天终于来了。这时峡中已经秋收完毕，这印家不愧是这峡中大户。早两日村人都来帮忙，把房子打扫一新，搭了戏台，支好了锅灶，安排了桌椅，贴了对，在上房侧间布置了婚房。这时，提前通知的亲朋便有上门的，有在上房挤的，有住东厢房的，有借宿邻居的，哄哄吵吵的。只有这西厢房门口坐着荣青，别人靠近不得。这更让峡中人悄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