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择日开张

这开张之日，几位看得比较重，便由我来择日。宋时的黄历已卖在大街小巷，但真正的择日精华还是很难找的。比如按照星空二十八宿、十二建星为依据，而观测太阳、月亮、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七政星与罗睺、计都、月孛、紫炁四余气虚星的运行规迹的七政四余法还掌握在皇家的手中。有人说，不是《果老星宗》在唐人张果老那里就有了吗？其实这《果老星宗》在明代才大面积传播。所以有人怀疑这是后人托张果老的名写的，在宋时要在民间找相关资料还是很难的。到底星星运行到哪里了，需要观天象的，而我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眼睛早不好使了，也没有依托，哪里能观得了星呢？我想就按民间的最简单的十二建与二十八宿值日法取黄吉黑忌之法，择一吉日就算了。

这一日正在这阁中坐着翻看历书，忽然听到街上有敲竹筒的声音，有人和着这节奏唱着歌。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只听歌中唱道：“修成金骨炼归真，洞锁遗踪不计春。野草谩随青岭秀，闲花长对白云新。风摇翠筱敲寒玉，水激丹砂走素鳞。自是神仙多变异，肯教踪迹掩红尘。”这歌声如闲云推浪一般，虽激起胸中意气，却又平如观云。我心中忽然一动，这不是张果老的诗吗？急步走出门外，但见这石门街的路中间有一位须发皆白，身瘦衣宽，身着泛白的蓝色道袍，头巾飘逸，精神矍铄，神态舒缓的老者倒骑着一头黑驴缓缓而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支装着道家法器的竹筒，边敲边唱。路人们纷纷向他行礼，喊着神仙张果老，他微笑着点着头。

我远远地迎着他施礼!张果老走近跟前，虚眯着眼睛问道：“可备了茶水？”我又深施一礼道：“单等着老仙呢！”张果老竟从驴上直接跳了下来，阁中伙计几日来已被钱掌柜调教得非常机灵，直接过来接了驴的缰绳安排草料去了。我请张果老坐下，钱来亲自将抹茶奉上。张果老缓缓地冲好茶喝了一口道：“这茶确实不劣！”我问道：“老神仙乃是唐朝武周时的人，怎么出现在这宋朝？”张果哈哈大笑，说道：“给我打什么哑迷？你都能来得，我自臾区占星再到尧帝时代，又与其他七仙悠游各朝，哪里去不得？”我也笑了，说道：“要论起来，您老常游中条山，我生在太行山还算是老乡呢！”这时张果老看到桌上的历书正翻在这日的后八日。他伸出手来点在那日的纸上，只见他的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七政四余星盘。与我们在二十一世纪使用的各式软件星盘绝不一样。但奇怪的是，我竟然能看得懂，那太阳和月亮等星都是他们的样子，并无半个文字的二十八宿我也能认得。我惊道： “不想这一日巳时竟是这几年当中最好的开市吉时。那就定在这一日啦？”我心中想，这老仙果真是天下地上无不知晓。张果老却只是笑而不答。

这时，孙悟空和印山闻声赶来，印山远远地施礼，张果老点点头。孙悟空来到跟前说道：“你这老儿怎么来了？”张果老深施一礼道：“知道大圣在此，哪能不来拜谒！”孙悟空道：“少说虚的，让我的本事回来才是真的。”张果老道：“大圣天金之体，自有阴阳转化之宜，哪里是我这等小仙能知道的。”孙悟空骂道：“我可看见你刚才手运天星，还要隐瞒不成？”张果老道：“小老儿只能见到这星空中的片段，哪里能睽见大圣的秘密？还请大圣见谅！”孙悟空这才说了句：“这倒也是。”于是大家一起喝了一回茶，那张果老便要离去。印山苦留不住，拿出现银要赠张果。那张果笑道：“这劳什子又有何用！老儿是用不了的。”说完也不与众人道别，大步出门，又倒坐在驴上，化作一股清风而去。这石门街上的众人都见了这奇事，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这益州城中神仙张果老现身，还到一个奇怪的二楼喝了茶的消息不径而走。

再说水师爷带着印山请知州牛冕写了“印银交阁”四个大字，请匠人刻了匾，就挂在了门楣之上，并用红布包了起来。开张的前三日便请了人在门前吹吹打打，来往客人往店里看，空无一件商品，只有一箱箱开盖的白花花的银子，都好奇的不得了，不知道这家店到底做的什么买卖，又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

开张的日子还是来了，店门口早早地搭了膝盖高的台子，开始有戏子表演变脸。巳时，就听街上敲锣开道，原来是知州牛冕驾到，众街坊、客商都来看热闹。这时印山来接引招呼，同知州牛冕来到搭的台上，只见牛冕身着官服，个子并不高，样貌也极和善。水师爷伺候左右，衙役排在两边，还是很有点气派的。牛冕打着官腔说了些印山要行纸银钱造福百姓的话。众人在台下听得一脸茫然。只见印山示意，有人烧爆竹筒响起，锣鼓齐鸣。牛冕一拉红带，门牌上现出“印银交阁”四个大字。牛知州不愧进士出身，字写得确实牛哄哄的，大家纷纷称赞。印山、钱掌柜、众店伙计来到台上行礼。之后请牛冕进了阁中，这日在餐间、大厅安排了开张宴，只待午时开宴。这时被借过银子的大户，还有这益州城中与水师爷交好有财有权的都被请了来。大家与知州在阁中喝茶，好不热闹。

这时门口戏台上伶人正在用川戏表演由我编的故事。

台上一个老者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