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聪明的你

徐木之和林去蔓住在同一个老小区。

只是林去蔓不知道罢了。

徐木之常常遇见林去蔓。

她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同学旁边，穿着洗的褪色的浅色衣服，和旁边鲜艳的笑容站在一起，显得很格格不入。

起初，徐木之只是觉得很奇怪。

那群女孩子间，有个漂亮的、活泼的、优越的小公主，还有许多围绕在她身边的，殷勤的、谄媚的、讨好的身影。

秦礼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徐木之也见过许多那样，围绕在她身边的人。

只是没见过林去蔓这样的。

林去蔓总是淡淡的走在小公主旁边不近不远的地方，维持着这个小团队微妙的平衡。

例如轻描淡写地隔开两个争风吃醋的男骑士。

例如帮小公主挡下她讨厌的某个男生的礼物。

例如把其他更加边缘沉默的女生拉入话题中心。

很多次，在面对一些分叉路口的选择时，徐木之发现，那位小公主似乎都会下意识地依靠着林去蔓的判断。

徐木之觉得很有趣。

一个在这样的团队中，也能找到自己位置的人。

后来，不知为何的，林去蔓突然不再和他们一起走了。

她总是很晚才回家。

有时候徐木之会很担心林去蔓。

毕竟在这个治安条件不算太好的老小区，周围游荡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有时候，徐木之会慢吞吞跟在林去蔓的后面，却总是莫名其妙地跟丢了。

她真的很像Collie。

托舅舅的福，徐木之从小就得到了来自各种数学老师的关注。当然，他也不负所望，从小就表现出了很强的数理天赋。

从初中开始，他就开始频繁地在各种数学竞赛崭露头角。

一开始，徐木之只是需要每天放学后，再留下来几个小时，上那种一个小时只能讲半道题目的奥赛课程。后来渐渐的，徐木之开始需要坐很久很久的车子，到别的年级、别的学校学习，去别的市区，甚至别的城市比赛。

他开始好几天才回一次家。

Collie也因此陷入了一种郁郁寡欢的状态。

尽管徐木之已经尽量争分夺秒地回家陪Collie出去玩了，但是对于天性活泼的Collie来说，大部分时间只能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似乎是另一种漫长的、绝望的孤独。

所以Collie在某一个平凡的、晴朗的日子，咬开窗户逃走了。

它把徐木之的小学校服一并拖了出来，留在了窗台上。

等到徐木之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安静的家。

那件灰白色的校服孤零零的飘荡在窗户旁。

也是那天，徐木之靠在窗台上，盯着Collie留下的校服发呆的时候，看到了躲在他家楼下的林去蔓。

那时候她正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向身后张望，或许又是在甩掉什么奇怪的人吧。

那群人似乎在楼下徘徊了很久，逼得林去蔓也在徐木之的窗下驻足了许久。

她甚至翻出了本数学讲义写了起来。

嗯，实验初中陈旧的烂题目，配上他们招牌的习题册封面，死气沉沉的深蓝色。

徐木之看着林去蔓低着头，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膝前的习题册，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自己的手皮，甚至渗出细细密密的血来。

而她却若无其事的看着，再度轻轻含着手指，淡淡地吮吸着出血的部位。

徐木之看着她蹲在地上，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

后来，有时候徐木之会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小学旁的那个花坛找Collie。

Collie果然回了这里，即使跨越了几乎一个城市的距离。

它总是这么聪明，总是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在那些日子里，Collie有时候会出现在那个熟悉的花坛边，徐木之则会陪Collie玩一会飞盘。

或是说，Collie会陪徐木之玩一会飞盘。

因为后来，Collie便不再出现了。

或许它有了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林去蔓也从徐木之的世界里消失了。

徐木之再次见到林去蔓，是在西园高中的竞赛选拔考试。

C市的头部高中在五月的时候，会举办一次自主招生，邀请各个初中优秀的学生参加他们自主命题的考试。

通过这场考试，将聪明的学生们选拔出提前招进学校里，趁着其他中学生还苦大仇深地准备中考时，便开始学高中、乃至竞赛的内容。

当然，徐木之不需要参加这样的考试。

在很多次的比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