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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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川流不息，叶朝阳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艰难前行。
心外主任的警告声不断在他的耳边轰响。
他是母亲一手带大。
如今，好不容易娶妻成家，母亲却心疾突发，想要逃过此劫，就必须拿出五十万进行手术。
对他来说，这费用堪称天价！
万般绝望之下，他只能拿出手机，按照通讯录里的号码，一个个拨了出去！
“小舅，我妈的情况不太好……”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很有钱吗，哎哎哎，谁打的八万，我吃！”
伴着清脆的麻将声，对方狠狠挂掉了电话。
“表哥，我急需一笔钱给我妈手术，你能不能……”
“你还有脸跟我提钱，去年我找你借钱盖房子的时候，找你借十万块那个费劲啊！”
“可我还是给了你五万，那是我全部的积蓄……”
啪！
同样被挂断电话。
叶朝阳死命的握着手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世界就是这样，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可他没资格怨天尤人，母亲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他就算卖血卖肾，也要把这笔钱拿出来。
“只能问一下小雨了！”
钟小雨是他的妻子，当时为了结婚，为了爱情，他当了赘婿，这些年他为小雨付出那么多，小雨一定会帮他的。
电话很快接通，叶朝阳顾不上说太多，直接就进入主题。
“小雨，我妈急需五十万做手术，你看能不能借我这笔钱，等我挣够了就还给你。”
钟小雨的声音很好听，说出的内容，却是无比的刺耳，“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了？每天挣那么点钱，都不够我买几套化妆品，竟然还敢跟我借钱？”
“我就算嫁给一条狗，都比嫁给你强！”
叶朝阳不敢有任何反驳，只能任由她辱骂，等终于消停一下了，才敢小心翼翼发声。
“是我没本事，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帮我这一次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走投无路，那就带着你妈一起去死啊！”
“我……”
叶朝阳咬着牙，一丝丝血腥气涌入咽喉。
入赘钟家的这一年时间，他可谓当牛做马，把钟家内外的活都包了。
除了像下人一样照顾他们全家，钟家的古玩生意，他也是尽心尽力。
结果他挖心掏肺，就只换来了这句话么？
把嘴里的鲜血用力咽下去，叶朝阳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你看这样可以吗，这两年我为钟家工作，一直是无偿工作，没有拿过一分钱工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先借我五十万……”
“什么叫给我家无偿工作？你为钟家干活，不是天经地义，还想要工资，你怎么不去死？”
钟小雨冷冷的低吼声，彻底击溃了他。
不过，就在他想要挂断的时候，钟小雨忽然又开口了“想要工资也行，但你要同意跟我离婚，你考虑一下！”
叶朝阳默然许久。
终于，他还是答应下来。
“好，我同意离婚，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我马上就去民政局门口等你！”
钟小雨冷哼一声，挂掉电话。
医院到民政局，只有三十分钟路程，当叶朝阳赶到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走过了大半生。
“离个婚磨磨蹭蹭的，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没有。”
叶朝阳努力让自己平静，“那笔钱，你带来了吗？”
“废话，我有必要骗你？”
“但你要先签了离婚协议才行！”
“我还有事，给你十分钟时间签字！”
叶朝阳接过协议，刚看几眼，就皱起眉头。
“我净身出户？”
“不然呢？”
钟小雨没好气反问，“如果把那五十万写上去，我妈是不可能同意我跟你离婚的，你放心，等拿到离婚证，我立刻就把钱给你！”
“……那好吧！”
钟家家大业大，他觉得，钟小雨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
只用了不到半小时，两人就办完了离婚手续。
可钟小雨出了民政局就要离开。
“等等，我的钱呢？”
“什么钱？”
钟小雨愣了下，忽然露出个玩味的笑容，扬起手中的离婚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净身出户，难道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