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现银中转

这日乘着胜利与百姓的热情，张锴张榜，向百姓说明，大蜀武威元皇帝乃是九天玄女派到人间要推翻赵宋的真命天子。还会有更多的天兵天将下凡间要助蜀国成为天选之民。又暗地里找了一个老巫婆，扮作九天玄女下派的“老母娘”下凡。一路有人抬着巫婆，有人跳着舞，簇拥着巫婆唱着下凡歌，唱着大蜀国乃“坤”卦所在之地，正应老母显圣，要从蜀地开始拯救天下苍生。有无知的百姓跟在后面为将要来到的太平盛世欢呼雀跃。

第二天，王均又三路出兵，要攻破桥头寨以图南下攻城略地。杨怀忠分三路迎接蜀军大战一场，结果大败蜀军，斩首五百余级。蜀军怯战，纷纷往回跑，跑到皂江边上，众兵丁无路可走，纷纷跳进江水逃命。江水流水正急，有很多没有渡过河便淹死的，宋军乱箭齐发，可怜这皂江一时变成了血江。杨怀忠部获得甲胄、兵刃、弓弩无数。宋军乘胜追击，剩余蜀军全部缩回了益州。杨怀忠部虽然胜了，却也无力继续攻城，便在益州城南十五里下寨死守，争取朝廷兵到前蜀军不至于南走。

没有几日，城外的“印字社”兄弟们来报，因为剑门还在大宋朝廷手里，所以朝廷兵马畅通无阻已到了绵州。剑州知州李士衡快马到朝廷报功，已经升官，剑门监督裴臻也受了嘉奖。又过两日回报说朝廷派来的大将石普与绵、汉都巡检张思钧已经打下了汉州，进军到了升仙桥了。

蜀军数次攻打朝廷大寨，都被宋廷派来的主帅雷有终打退。这雷有终原是工部侍郎，此次被任命为泸州观察使，代替牛冕知益州，并兼川峡两路招安捉贼事，节制川路、峡路两路军马的军事和后勤。宋廷派好将若干：有御厨使李惠、洛苑使石普、供备库副使李守伦并为招安巡检使。又以洺州团练使上官正为东川都钤辖，西京作坊使李继昌为峡路都钤辖，崇仪副使高继勋、王阮并为益州驻泊都监，供奉官、阁门祗候孙正辞为诸州都巡检使。又给步骑八千随雷有终入川。雷有终本来就镇压过李顺起事，这时他志心满满，定要大显身手，平掉叛乱。

“益字社”也有消息传来，原来宋朝廷得知蜀中之事时，皇帝正在河北与辽军玩围追堵截的游戏，一时难以支应蜀中之事。近日辽军只在中原劫掠，掠后便往北逃了，这才派雷有终他们来蜀地平乱。这情况倒是和张锴说的蜀乱与辽侵正好呼应相一致。

一日，益州城门忽然大开，一队人马几百骑出城。但见蜀军各人银枪绣衣，宋军的眼都被亮瞎了一般。中间一人，身后大红旗迎风飘扬，他银色头盔红缨显，黑马跃起，长嘶一声，只见那人一挥长金枪，叫道：“大蜀武威元皇帝在此，谁来受死！”。此人正是王均。

宋军一见这阵势，阵前的马都退了一步。雷有终、上官正、石普亲上阵前，领着宋军严阵以待。但见王均摆开要打的架势，雷有终骑在马上，双眼盯着蜀军，炸开的胡子都不敢乱分毫，他手握剑柄，带着宋军缓缓向前推进，步步不敢懈怠。只听王均一声令下，蜀军却没有杀过来，而是掉头绕城逃跑。却被宋军的左右军扼制，那王均眼见逃不了，只得急令回城。雷有终楞了个神，哈哈大笑，长剑出鞘，空中划了个圈，大吼一声：“进城！”

蜀军骑着马，逃得飞快，城门都没有顾上关，一溜烟没了踪影。宋军进了城追了半晌，却见并无半个兵丁。众军士只当是蜀军跑了，开始大肆掠夺民财。一时间，砸门声，哭喊声一片。雷有终、上官正、石普见众人乱了，大喊整队，已然节制不住。这时只听鼓声四起，伏兵一片银枪绣衣，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杀了出来。宋军应战不及，已然乱成一片，溃不成军。宋将杀到城门口，蜀军早用几十个床榻堆在了城门口，出不去了。雷有终领着众将上了城头，大家抱着大绳滑下了城墙，还是有一员大将李惠没逃出来被砍了头。雷有终收拾从城里逃出来的，没有进城的兵丁，退回了汉州城。

经此一战，益州城中血流成河。此前城中已物价飞涨，百姓又数遭宋军劫掠，此战虽然是蜀军胜了。民人们都知道这一隅之城，怎么能胜大宋千军万马。于是纷纷逃离家园从各城门而出，道路上挤满了人，他们扶老携幼，哭喊嘈杂，满眼都是惶恐与无助。

蜀军见百姓跑了，骑兵分出，各路拦截民人，将他们赶回城中。有强梁敢反抗的，或者被捆了绳子拖在马后的，或者砍手跺脚，以至有直接处死的。百姓们不得已又回到城中。于是蜀军挑选身强体壮的民人，也不管是否僧道，先在手背上刺上“大蜀化顺”，再把头发剃掉，然后脸上又刺字，最后穿上军装，送到城头守城，城外守寨。

经此一伇，益州城中百姓不止对宋军，对蜀军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雷有终见蜀军军心不一，便发榜文，申明如有归顺的，发给衣食，还以自由身。有一日竟有数百人投诚的。

自此，宋兵、蜀兵双方攻防严密。“印字社”包小通为与汴梁“益字社”兄弟交接，买通城门兵丁出了城，反被宋军捉住，宋军只当他是蜀军细作，不由分说押着要去用刑。包小通心想，这次怕是要完蛋。半路上见一位宋军很是眼熟，死